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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嘉年华专题]让我们同喜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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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悠扬

gongqing即便未曾参与,在大洋彼岸读着yami写的嘉年华回顾,我还是哭了。yami生动的文字,还有照片上一张张熟悉而生动的面孔,松鼠和志愿者们的辛苦和眼泪,好像是真真的也打在了我心上。

我知道,这一片对我心底感情真切的投射,来自于人类最美丽的一种心理能力——共情。

共情,以自身去理解和采纳别人感情的能力,在这个充满人类温情的世界上一次次发生。人们为战争中牺牲和受到摧残的民众感到哀伤,那些美好而伤感的电影中主人公命运的波折也会在观者心中掀起巨大波澜。科学家发现,儿童自2岁起,就表现出与人共情的能力。看到他人哀伤,孩童开始能够体会对方的感情,从而开始人类社会一系列与情感有关的活动:同情,抚慰,感动……共情作为一种寄寓在人类基因中的社会情感,延续着人与人之间超越其他动物的真情关怀,也使得人类成为更具有人性和社会能量的独特种群。

科学家发现,不仅我们“心中”感动,在大脑中也存在着对感情“共鸣”的区域。使用功能核磁共振成像技术,人们得以探索共情过程的大脑活动。他们让受试者观察他人的情绪状态表情,结果在大脑中激活了与受试者本身产生这些情绪相同的脑区。即使是观察他人的厌恶表情,或是观察他人经受疼痛,大脑也都做出了与观察者本身经历这些情感过程同样的反应。

加州伯克利大学的心理学家斯丹芬妮 ·普莱斯顿(Stephanie D. Preston)和弗朗斯·德瓦尔(Frans B. M. de Waal)这一发现可与 “镜像神经元(mirror neuron)”的惊世发现有异曲同工之妙:镜像神经元与观察他人动作和动作意图的神经活动有关,好似在大脑中模拟着所看到的身体活动;而共情的大脑活动,则可以视为在大脑中一样重复着所看到的他人的情绪变化,从而能够使人敏锐而准确的理解别人的心理反应。

共情对利他的行为有着重要的影响。共情不仅是人类对他人情绪反应的一种映射,更在很大程度上引发了人类社会复杂的情感行为。心理学家丹尼尔·白特森(Daniel Batson)一生致力于有关人类利他行为(altruism)的研究。在他的著作《帮助和利他主义的心理学》中,他提出了共情对于人类互助行为的重要性。他认为,“对他人的共情引发了我们去帮助别人的结果,而这与自我的利益并不太大的关联,而是出于无意的行为结果。”通过实验,白特森排除了引发利他行为的其他可能:自我逃避悲伤场景引发的焦虑感,或是寻求一种助人的成就奖励。他从而证明,人们对于他人设身处地的共情感才是真正引发人类之间帮助行为的无私源泉。

甚至是在博弈游戏中,共情也会影响着人们的行为决策。白特森和堪萨斯大学的心理学家特赛亚·莫兰(Tecia Moran)一起考察了共情如何影响人们在“囚徒困境”博弈游戏中的决策。在这个游戏中,人们被放置在一个囚犯的位置,他们可以选择合作,从而导致自身利益的损失但是游戏的所有参与者利益的最大化;或是背叛,这样玩家自身的利益可以最大但游戏的其他参与者和总体的利益之和将受到损害。

经典的囚徒困境游戏中,玩家往往从自身的利益出发,总要经过一系列的背叛和合作的反复,最终也难以达成一个稳定的结果。但是当白特森引发人们对游戏其他参与者的共情,无论博弈游戏的形式是一般的囚徒情景,还是与金钱挂钩的商业博弈游戏,人们都会更高比例的选择“合作”。甚至在告知游戏其他参与者已经选择“背叛”时,那些被诱发了共情的游戏参与者仍然慷慨地选择了与人合作。白特森认为,这个实验更加支持了,共情作为人类利他行为的原因,甚至可以不受经济和其他背景的影响,而坚固地存在着。

那些丧失了共情能力的人,不仅是缺乏同理心的冷漠人士,还很可能是暴力攻击行为的行使者。研究者发现,那些具有反社会人格(psychopaths)的人,对他人的情感无动于衷,他人的悲伤,欢喜都无法赢得他们一丝丝共鸣。在重大暴力犯罪和杀人案件中,这样的人往往占有多数。他们的冷血和无情,有时恰可能是因为他们大脑中有关共情的部分不幸丧失了正常功能,从而导致了一幕幕人间悲剧。

最近,芝加哥大学专攻共情心理神经机制的心理学家杰·迪西地(Jean Decety),对患有品行障碍,也就是具有反社会人格倾向的一组青少年进行了大脑共情能力的研究。他给这些16到18岁的男孩观看一系列人们经受疼痛折磨的照片,例如人们被摔破的碗划破了手,或是被别人重重的踩到了脚。和普通人的大脑神经反应不同的是,这些有品行障碍的男孩子,在看到别人疼痛的图片时,大脑中负责情绪的杏仁核和与奖赏感觉有关的腹侧纹状体出现了明显的激活,而与自我控制和道德判断有关的大脑区域则没有明显的反应。

假期里在看《阿凡达》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不也是一个关于共情的故事么?贪婪的侵入者,全然不顾及潘多拉星球居民的感受,全然不带一丝的同理心讲生命之树拦腰折断。而最终潘多拉的拯救,也正源于“潜伏”的人类与潘多拉居民相互的共情与信任。无论是在人类起源的原初,还是在遥远未来的智能生命体内,我相信共情将是永不会断裂的人类重要的感情线。


感谢兴业全球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对本次活动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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